1嗖的一聲,2018走進7月了,也就是說,2018正式過去了一半兒。
這半年有很多事,于大于小,世界有世界的大運作,每個人也都過著每個人日子。
我自己呢,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離開了學習生活了十七年的美國東北海岸,來到了據說已經人滿為患房價逆天不再適合生活的北加灣區。
快十年的生活痕跡被搬家工人裝進了幾十個大箱子,放進了貨柜。
多多說:我還想看看我的房間。淼淼看著空空的房子問:我們什么時候搬回來呢?
朋友約飯,席間大家都紅了眼眶。
世界不大,我們必將再見,但是再見面也不再是十分鐘的距離,這就是搬家的殘酷。下次回到新澤西,就很難再說是回家了…
浩浩上學沒來得及來吃飯,就請他媽媽送給多多他冰球比賽得獎的紀念品,一個有著他名字和隊服號的冰球。多多拿著冰球就再也沒松手,包括飛機上,包括夜里睡覺。
后來浩浩放學,要求浩媽帶他來看看我們走了沒有,這對小伙伴親熱又有些靦腆的在我們即將離開的門口合影。
多多說:浩浩,轉告Ethan說再見。
過去的十年,有你們真好,未來的所有十年,我們也都要很好。
昨天,我和神交已久的攝影女神安齊拉拉在灣區的一個傍晚相見。當初我在新澤西,她在華盛頓,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曾經也有數次她到紐約或者新澤西,或者我去華盛頓,卻總是失之交臂,總想著總有時間相聚,于是就一再完美錯過。
當我搬家來到了西海岸,這距離就不再是幾個小時的車程了,飛機都要六小時,時差都有三小時,而我們卻見面了。
很多朋友問我,東西部最大的差異是什么。我只能簡單的說說我短期的體驗,因為純屬個人體驗,而且我在東部生活了十七年,在西部不過短短四個月,如有偏頗,實屬正常。
2
首先是教育。
多多和淼淼是四月新澤西的春假搬家離開的,過來之后又接著加州的春假,所以兩娃今年有了兩個春假,西海岸暑假放假也比東岸早了兩星期,這一學年可以說是在快樂教育了。
東西兩岸,新澤西和加州,一個公立排名top2(比肩的還有麻省),一個公立墊底,教育差距毋庸置疑。所以我就從我自己的感受,一些小事來說吧。
在我們新澤西原來的學區,孩子的流動性很低,所以很容易出現從幼兒園到高中一起長大的同學,偶爾來一個新同學,大家都很興奮。
灣區的學生流動性明顯更大,我到這里才知道一個叫做overflow的詞,也就是說你按居住地址應該讀的學校因為人太多報滿了,你就要被overflow去學區其余的學校。
注冊的時候,多多的三年級其實還有位置,但是淼淼的一年級沒有了。為了接送方便,兩娃一起overflow去南灣也很好的十分小學。工作人員說,我們這里每天都有很多變化,所以每天都可能再回到你居住地的學校。
讀了兩個月的書,我們告訴多多淼淼下學期就要回到家旁邊的學校了,多多淼淼都表示不高興,問為什么又要轉學?我只能和他們舉例,他們的同學也有要轉學的,我們的新鄰居也要轉學,多多說怎么這么多人轉學。
新澤西是美國教育大州,top2絕非浪得虛名,加上多多淼淼之前的學區也很好,有著很好的教育系統,包括gifted program,也就是美國公立系統的快班計劃。
多多到西部,我們也是選的灣區最好的學區,最好的公立小學,結果第二天多多就和我說,social study(類似咱們的自然歷史課吧)學的已經是新澤西上學期學過的也考過試的。四月底,多多說,媽媽我們數學課結束了。
結束了?結束了?結束了?
接下來一個月,多多他們有了兩次春游field trips。
加州美好的天氣,這樣的field trips實在是一種幸福。而且field trips學校也不收錢,媽媽們很積極的參與去做志愿者,每個小朋友帶著自己的午餐,坐著校車快樂的去玩耍了。
我開始理解灣區如雨后春筍般的各種課后班和小朋友的家長為什么這么拼了。多多從二年級開始在新澤西學校的數學快班,各種學術活動題目都是老師教,無論是數學還是英語閱讀寫作,學校作業難度也遠超過加州,即使我不再給他補習,他也學得不錯。
來加州放羊了兩個月之后,坦白說,我也有點兒焦慮了。
3
加州雖然房子超級貴,但是因為有某條法律,所以不會每年做房產估價,地產稅基本上不漲,以前的老房主交的地稅非常低,所以好學區的地產稅不足以支付學校開支。
州政府的撥款根據學生人頭來,老房主買得早,居住成本低,年齡層高,家里沒有上學的孩子,所以連州政府撥款也拿不到多少。
據說學校的體育老師,美術老師,音樂老師都靠家長捐款,很多教學設施更是如此。
相比之下,新澤西每年評估地稅,新澤西的房價雖然肯定比不了瘋狂的灣區,但是也不算低,所以房價和地產稅比例都高(我們原來的房子,地稅高達2.4%)的情況下,保證了教育資金的充沛,學校無論是師資還是配套措施都是非常好的。
在多多淼淼到了加州,正式上學前,我們帶他們去學校參觀,淼淼還小,沒有什么評論,多多問為什么沒有校門,教室看起來也很破,操場也沒有那么多游樂設施。
我和多多說:你知道為什么沒有門么,因為這里不下雪,冬天沒有那么冷,你隨時都可以出來玩呢。你看操場很大啊,其實你不需要更多的東西,你就可以玩兒得很開心不是嗎?多多沒說話,稍后說我想回新澤西。
在上學一星期之后,多多每天放學都流連忘返,總要在學校再多玩兒一會,開始很開心的告訴我,學校有什么什么很好玩,他們每天都可以在外面跑。
多多淼淼都說學校的食堂飯菜沒有新澤西好吃,我和他們說每個地方口味不同,也許你們以后就會喜歡這里的食堂。
加州食堂是在室外的,孩子們一邊享受著藍天白云陽光春風和煦,一邊吃飯,淼淼很開心,說:“媽媽你知道嗎,休息時間吃零食的時候,我可以吃一會兒就跑到操場玩兒一會兒,每天都像在野餐。”
當然,兩個在東北出生長大的孩子,即使也愛上了這里的陽光天氣,他們心中還是想念遠方的朋友的。就像我,這么多年了,只要聞到梔子花香,我也會想念我家鄉的校園。
教育配套設施還有很多其余的差別,比如說校車,僅僅是我們原來的一個小區,小學的校車就有兩班,因為校車既不讓孩子多走路,一般就是在家最近的路口(一方面是為了安全,另一個重要原因也是方便),也不愿意多繞一下,所以直接兩輛校車。
我在加州找房子的時候,第一個考慮的就是離學校的距離,因為加州沒有校車(至少我這里和我問過的很多地方沒有),所以對于我這種上下班時間固定的人,我希望是步行距離,我爸媽可以幫我接送孩子。對于不能有家人幫忙接孩子的,大多是選擇課后班。
后來我發現,加州很多走路上下學的孩子,而且不僅是走路,孩子們還有騎自行車的,溜滑板的,滑輪滑的,因為天氣好,早上下午,生機勃勃的上下學場景也是讓人很愉悅的。
加州陽光燦爛,孩子們歡聲笑語,多多淼淼很快去了教室,我爸媽也在一路繁花中散步回公寓了。
4
再來說說學校的安檢系統。
我們新澤西學校兩道安檢,第一道要掃身份證,第二道要簽字,現在在校園槍擊頻發之后,更是配槍警察保證學生安全。如果學校有任何活動,家長要事先在網上注冊,活動當天要核對注冊人的名字和ID,確保安全。
加州很自由風格,當我找房子時,房東說你可以走后門穿過操場去學校門口,我很驚訝的問可以嗎,學校怎么能讓人隨便進?她很驚訝的問為什么不可以,學校怎么會不讓你進去?
更別說多多淼淼開始上學時,接送孩子時,一片混亂中也沒個老師沒個門,誰把誰家孩子領走了能有人看見嗎?
在NJ那種嚴格對照身份證才允許接走小孩的措施之下,CA安全感確實太薄弱了。所以我是不放心孩子自己在那里等老師領進教室,也不放心讓孩子自己放學回家,我爸媽都是等孩子進教室了他們才離開,放學時也會去門口等他們出來。
其實怎么會有學生人數不足的問題,明明是老師太少,新澤西一二年級是22個學生,一個主課老師,一個生活老師,師生比嚴格說是1:11。這里1:32!所以兩個老師就可以把混合班分成更小師生比的班級了嘛。
5
灣區人多!
這是另一個一分鐘就能感受到的差異,就不說Costco那轉不開身的人潮,就是孩子們的口外班也讓我瞠目結舌。
比如舞蹈班,新澤西淼淼舞蹈班就幾個小朋友,老師可以照顧到每個小朋友的。來到灣區,我們也找了專業度很高的中國舞教室,一個班差不多二十人一起。
淼淼新澤西的老師們很想念她,我也把淼淼的跳舞照片和視頻發給美麗的李老師和杜老師看。新的舞蹈班,淼淼也跳得很開心,那就來跳吧。
淼淼之前在新澤西的畫畫教室不是那么正式,老師的教學方法是每一次選擇一個主題,孩子從彩鉛、油畫棒到粘土各種畫材來體現這個主題,學生大概是6-8人吧。
因為淼淼很喜歡畫畫,加上南灣最有名的畫畫教室離我們很近,我就送她去了。老師是浙江美院畢業的,專業度很高,課程開得很系統,除了各個年齡的創意課,還有線條、人物、建筑、明暗、透視……等系統教學。
但是!人那是超級的多!一個班有二十多個學生,老師的教學方法是剛開始講評孩子的作業,然后示范教學,孩子在課堂上完成部分作業,老師再來一輪講評。一個半小時的教學內容很豐富,但是也要求孩子要集中注意力,全力配合。
不少家長還在錄視頻,也要陪著孩子上課,給孩子提示指點。每一節課老師還會布置作業,淼淼每天晚上都需要完成畫畫作業。老師還會根據不同的繪畫比賽安排不同的內容,要完成一個比賽畫作,那是很花時間的。比如淼淼畫這幅one city one tree,一樹一城市。
這一點和原來的老師差距很大,以前我送去上畫畫課是為了有自己的時間去買菜或者發呆,沒想到現在送去上畫畫課,我也腎上腺激素高漲,淼淼隨時可以惹毛我,嗚嗚。
6
新的生活還在進行中,人生不僅有高下,還有左右,地點也一樣。
我們租的房子很小,典型的灣區小黑屋,但是房子是租的,生活不是。院子里有玫瑰花,屋后有小公園,走幾步還有圖書館。
家后面的這家圖書館,無論是環境、圖書選擇、還是工作人員態度,都非常非常好,我笑言終于找到了教育設施比NJ好的一個項目了。無論借書還是還書,都很高科技,關鍵走路五分鐘就可以到,暑假去看書,還完成了兩個小項目,得回來兩本可愛的繪本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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