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人都聽過或者有過這樣的抱怨:我只需要學會加減乘除,在菜市場會買菜算賬就可以了,高中學的數學知識早就忘光了,浪費的大好青春誰還給我啊!
講真,我以前也這么覺得。
參加工作之后,我的想法改變了。
高中不僅要學數學,學高深的數學,還要學統計學,最好大學前兩年不分專業地學數學和統計學基礎,類似于core curriculum(核心課程)那種。
數學、寫作、美學都應該歸為核心課程,從小學一口氣學到大學。
這些知識及其背后的邏輯,對于我們的意義不在于一場考試的得分,或者一張畢業文憑的光鮮程度;而在于是否能更好地生活、更高效地工作、更順暢地理解世界的運行規律。
在日常工作中,我發現一個問題,很多家長甚至是從業者,在講到美本申請時,
都習慣性地先講學校排名(以市場認知度比較高的U.S.News為主要參考標準)、錄取標準(如GPA、語言、標化、學術活動考試等)、機構歷年的case(案例)等等。
但在講到匹配的時候,往往忽略了另外兩個數據:undergraduate student body(本科生主體,在這個語境中指的是本科學生體量),和demographics(人口統計,在這個語境中指的是本科生種族/國家來源)。
現在,我們就來聊一聊美本申請中比較簡單和明顯,卻又常常被忽視的數據以及這些數據之間的關系吧。
當我們在說一個學校的申請難度時,很多人把它對等為一所學校的排名和教學質量,其實不精準。
跟難度最直接相關的,是兩個數據:本科生規模,申請人數。
本科生規模由學校決定,在沒有明確擴招計劃的前提下,一所大學每年的招生人數不會有太大變化,否則學校的師資、校舍等軟、硬件設施根本就跟不上。
申請人數是學校不可控的,跟學校聲譽、市場宣傳、生源國經濟與社會環境等因素關系巨大。
申請人數越多,在招生人數不變的情況下,錄取比例自然降低,呈現出的就是一番激烈的競爭現狀。
對于中國學生而言,國際生所占比例這個數據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雖然關于美國大學,尤其是頂尖私立大學存在種族歧視、暗箱操作等問題的討論,自上世紀起就不絕于耳,
但是對于學校來講,灰色地帶和主觀評判因素(holistic review即綜合評估,除了硬性指標還有一部分是無法量化的軟性指標)給了學校自身很大的發揮和發展空間。
況且,部分大學并不否認自己對于諸如校友、家族傳統等的偏好(很多大學官方承認自己在錄取過程中,會考量legacy這個維度)。
雖然Princeton國際生錄取比例達到了近12%,但這同樣是一個不可被獨立看待的數據,要結合:全校本科生規模,本科生國家來源。
全校國際生約648(5394*12%),來自99個國家(每個國家至少有一個),1個國家平均不到7個學生,而這7個還分布在四個年級
(大一到大四,不考慮延遲畢業的,否則再加上四年畢業率89%的數據,就更復雜了,計算本身非精準結果,我們只看一個大概,且這個大概不會過于夸張,能夠說明一些問題),
我們就按照取極值的方法好了,普林斯頓一年招收的中國籍本科生大概在2-7個(不排除有些年份招收大于7個的情況,但是不會夸張到翻兩到三倍)。
可想而知,這競爭有多激烈。
其實,對于highly selective(選擇性極強)的學校,尤其是藤校,不存在標準成功配方,也就是說:沒有人可以保證你達到怎樣的水平就一定能進藤校。
不僅僅是對于國際生,對于美國本土高中生來講,Ivy League(常春藤聯盟)也都是dream schools(夢校)。
但是,依然有很多家庭希望獲得結果上的安全感,在“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商機”的指導方針下,市場上出現了一種“保藤校”的產品,其操作模式大概有兩種:
第一,申請不到退費型(退還藤校費,保留正常申請服務費),客戶一次性繳付大額服務費(目前市場價位在50w-100w人民幣不等);
第二,申請到補交費用型(根據申請結果,補交名校費,這種項目大多不局限于藤校,而是把Top30歸為名校的居多)。
在業內,我們把類似操作稱為:“福利彩票式項目”。
記得之前跟一個美國朋友聊天,因為自己是做留學這一行的,所以特別喜歡八卦他們美國人到底怎么申請以及看待申請這件事兒。
朋友是一個非常優秀、獨立的女性,畢業于美國綜排前20的大學(如果沒有特別說明,在我的文章中,排名皆參考U.S.News最新排名)。
她說自己的夢校是Yale(耶魯),但是,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考慮到我的家庭背景,還是算了,沒有勝算”。
我當時非常吃驚,這也進一步驗證了美國人擇校和中國人擇校的巨大區別,他們更加“現實”,甚至“過于現實”,也跟現如今美國社會對于“階層固化”這個問題的看法有很大關系。
這讓我想到了更早之前,跟一對澳洲couple(情侶)聊天,女的說他們都來自middle class(中產階級),
男的更正到:“不對,你們家應該算是upper middle class(上中產階級)”,女的想了想,認同了他的觀點。
我很震驚,當時特別想買張機票,跨過大洋去解放他們的同胞,打破腐朽的階級思想。
我們不可否認,美國大學在政策調整或者第三方機構在做排名維度調整的時候,更多地是基于美國本土人民的訴求和社會發展要求進行的。
比如2018年下半年推出的最新U.S.News排名,之所以增加social mobility(社會流動率)這項全新的標準,便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這項指標背后的邏輯是,占用了巨大社會資源的高等教育機構,本應該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為社會階層的流動,尤其是低收入家庭通過教育突破階級局限,實現向上流動,做出應有的貢獻。
近幾年,隨著國內經濟發展,新興中產階級對于優質教育資源的訴求越來越大。
赴美留學的人數不斷攀升,因此催生了大量與此相關的產業和機構,也催生了很多的rumor(流言)與揣測。
比如,之前聽一個同行給藤校情節較重的家庭的建議:那就申康奈爾吧,這所最簡單,因為要求比較低。
這也不能說是一個錯誤,只能說是一個誤解。
在藤校中,康奈爾被稱為最generous(慷慨)和接地氣的學校,這其實是跟學校的規模(2019年本科生14907人,比第二位的賓大足足多出了一個達特茅斯)有直接關系;
另外,跟學校秉承“任何人都有權利獲得教育”的教育理念有關,而在氣質上,康奈爾是一所更像公立的私立大學。
剛入行的時候,早申請階段的數據還沒有現在這么夸張。
那個時候,很多留學中介會把早規劃的重要性和早申請的策略直接掛鉤,這樣可以去一個更小的pool(池子)里競爭,增加勝算。
這里面有一定的道理。
比如,表格中的Princeton,2019早申請錄取747人(5335*14%),在沒有擴招計劃的情況下,早申階段完成了當年招生計劃的約44%(747/1709)。
跟5千多人競爭700多個位置,和跟2萬多人競爭1000個位置,其難度是不同的。
但是,今年早申請階段,申請人數急速增加,比如紐大,硬生生漲了42%。
這也是很多學校在非常認真地考慮要不要取消EA(提前行動,錄取了,學生可以選擇不去讀),只保留ED(提前決定,錄取了,學生必須去就讀)的一個原因所在。
招生官的審閱壓力太大了。
我個人是挺支持這一做法的,因為做決定這件事兒,明明可以趁早。
“先把保險都拿在手里,再慢慢挑”這種想法,很多時候是因為自己“根本就沒想清楚”。
我聽過最嚇人的話是:“老師,我們海申吧”。
海申不會給機構帶來負擔,況且多申意味著多交服務費;海申只會給學生自己帶來負擔和虛無的滿足感,你需要先看下海申需要面對的文書數量,而文書不是單純的寫作作業。
所以,你看,我們說留學這事兒,可以很小,是一個跟升學相關的事情;也可以說很大,是一個跟社會、文化、制度相關的事情。
總之,是一件有趣的、可以一直研究和學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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