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新教育形勢中,“五育并舉”全面發展素質教育已經被教育部及各小學、初高中乃至大學高度重視。
時至今日,對于“不久的未來,我們需要什么樣的音、體、美課程?”等等方向性問題,我們已經能給出確切答案:音體美課程不應再局限于對學生專業技法的培養和審美能力的養成,應推動學生人格的完善和對真善美的追求,促進學生的國際理解、多元文化包容、全球勝任力。
但對于更為硬核的問題,我們往往失語:為了抵達我們所描摹的理想,如何將素質教育融入學校發展?如何將音、體、美更好地融入學生成長?
歷時半年,我們放眼全國,追至虞山腳下、昆承湖畔,尋覓到一個可以解答這些問題的樣本,它以“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為理想,以“胸懷世界”為宗旨,為來自全球的青年學子提供自由的求學環境,讓學生穿越藝術殿堂,走向人格完善,通向自由人生——即,常熟世界聯合學院(以下簡稱UWC)。
1將育人科學植入戲劇藝術
?Zac老師和他的詩詞意蘊
蘇州近中秋之際,常熟UWC行政樓二樓的黑箱劇場異常熱鬧。來自南美洲、歐洲、非洲、亞洲的學生分成兩組,正在“眾籌”兩個短劇——戲劇老師Zachary Meager(以下簡稱Zac),將兩首詩分享給了兩組學生,要求大家在十分鐘內明確主題,用戲劇語言將兩首詩的意蘊呈現出來。
學生們很快在詩歌中找到靈感并轉化。
第一組表演的主題是Different degrees of love(不同程度的愛):一是母親對女兒的過度關愛,一是少年對網絡的沉迷之愛,一是青年對毒品的墮落之愛。
第二組表演默劇Personality destruction(個性泯滅):講述一個特立獨行的青年最終被伙伴拋棄的故事。
在課堂上,Zac始終扮演著輔助和觀察的角色,讓現場氛圍愉悅輕快,頭腦風暴充盈流蕩在舞臺上。他的課堂不會停留在討論概念,或者對戲劇理論的研究上,而是通過讓學生體驗學習成長。通過體驗學習,學生們會掌握導演、制作、劇本,燈光、服裝、舞臺設計這些實用技能,包括舞臺某個角叫什么名字,哪個區域適合表達哪種情緒等。
當然,理論也很重要。Zac會跟學生探索世界范圍內不同形式、不同風格的戲劇流派,思路開闊,備課選材也不限于莎士比亞或者各類音樂劇。在Zac的課堂上,很多知識點還不斷有旁逸斜出的驚喜。上學期,Zac跟學生一起學習荒誕戲劇,大家從《等待戈多》中看到存在主義,戲劇藝術延伸到哲學話題。
戲劇課程的考核評估是比較難的。在常熟UWC的兩年(DP1、DP2,相當于高二、高三)里,DP1只有一次評估,是小組合作項目并撰寫書面報告。DP2有兩次評估,開學初一次評估是小組合作項目和撰寫書面報告,第二次評估是撰寫和展示(presentation)“導演的筆記本”, SL標準程度的學生只需要前面這三次評估,而HL高級程度的學生還需要第四次評估——“Solo”,是個人演出一個短劇。
?只有面對內心的脆弱,才能更加勇敢
戲劇課程在一些學生看來,還有助于幫他們正視自我,釋放壓力,調節情緒。
來自中國廣州的詹遠回憶說:“Zac老師的戲劇課讓我勇敢地走出了舒適圈,在一次次嘗試表演中,學會在眾目睽睽下“出丑”,學會面對內心的脆弱(vulnerability)。”Vulnerability的意思是“易受攻擊的,脆弱的”。參與表演會受到攻擊嗎?是的。在戲劇課上會有一個恐怖的訓練:上課開始,Zac老師先讓學生找一塊空地站著,用肢體來表達腦子里的任何情緒或物事。
在這個過程中你會不知所措,很難真正意識到腦中到底在思考什么,理清思緒的過程也非常痛苦。這個時候就會體會到vulnerable——你需要直面那些不知所措和你根本注意不到的情緒。
當訓練進行一定程度,很多人會情緒崩潰。這時目的就達到了——你敢于直面和表達情緒,之后就會一掃霧霾,心境明朗。正如宗白華說的:你越能忘掉自我,忘掉你自己的情緒波動,思維起伏,你就會像一面鏡子,照見一個世界,豐富了自己,也豐富了文化。
常熟UWC對學習戲劇課程的學生非常友好。在學校文化中本就有對社會問題的關注和敢于創新實踐的理念。開放包容的語境,給了學生空間,去創作各種話題的作品。
?浸入式戲劇告訴我“寬容和理解”
學校濃厚的戲劇氛圍,對學生的性格養成和學業走向也產生重要影響,來自上海的巫亦樂就是個中代表。
今天的巫亦樂個性內斂,思路清晰,頗有領導者氣質,然而在入學前,她還是任性自我的家伙,跟家人關系緊張。到校后,她開始接觸演出活動,并主導了中文戲劇社的第一次浸入式戲劇表演。演出結束后,巫亦樂意識到,善良與善良之間也可能相互傷害——矛盾往往來源于溝通不暢。隨后,她開始修復與父母的關系。
在中文戲劇社里,處理任何事情都要用智慧、用心、用庖丁解牛的方式。2019年,巫亦樂參與話劇《雷雨》演出,她發現必須處理好隊員的性格問題,時間問題,做好科學的排練計劃,處理得好,皆大歡喜;處理不好,唱獨角戲。她還發現,團隊要有民主決策,如果一定要有領導力,那就是自我領導力,或者甘當配角,服務好大家。
除了戲劇課程,巫亦樂主修了地理、英語、語文和設計。她認為人要有全球視野,首先得了解地球的物質構成、氣候變化,人要有“設計思維”,有高階審美能力,所以兼修設計課程。然而巫亦樂大學計劃報考的卻是心理學專業,因為看到同齡人中出現抑郁問題,痛苦萬分,她希望通過心理學去幫助更多人。
看見人間疾苦,才會聞雞起舞。常熟UWC學子某個理想誕生的原因,不是風云變幻的國際關系,不是百廢待興的國家建設,而是看到鄰家小妹沿著街角移動時的沮喪,聽到一只流浪貓被風雨侵襲發出的哀鳴。
在常熟UWC,還有數百個巫亦樂,心懷天下,腳踏實地。來自中國香港的邱楚楠,來自意大利的Silvia Gardumi,來自津巴布韋的Anesu Mukombiwa,來自荷蘭的Jacco,他們有的在學習藝術課程,有的參加了藝術社團,有的組織了“全球論壇”。他們對人生都有非常清晰的思考。Silvia Gardumi說,做表演家和科學家,沒有誰比誰更崇高,關鍵在于您如何去達成目標,能為人類做出怎樣的貢獻。
在常熟UWC采訪第一天,記者心中生成這樣的畫面:
若干年后,東西方兩國邊境對壘,戰爭一觸即發。東方的統領是巫亦樂,西方的統領是同窗Silvia。巫將軍橫刀立馬陣前喊道:Silvia,你還記得浸入式戲劇嗎?Silvia回答:當然記得。巫將軍又問:你還記得UWC的使命嗎?Silvia高聲回應:從未忘記。于是,兩軍陣前,常熟UWC兩位校友重溫舊日時光,拋開成見,尋求共識。
戲劇藝術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嗎?我們相信教育的力量,相信文化的力量。因為站在常熟UWC的高位,對壘雙方就具備了特殊甚至排它的連接,這種高階情感,正是常熟UWC學子在未來世界產生影響的獨特基因。
常熟UWC通過戲劇舞臺將育人意識扎根于學生心中,形成學生們攜持終生的共同記憶。
2“音樂是很學術化的學科”
走進常熟UWC劇院二樓的音樂教室,如入香奈兒邂逅清新淡香水的發布會現場。兩臺鋼琴對角線擺放在墻角,有傳統的木質黑板,也有LED屏、投影儀等智能化裝備,墻壁上貼著每周課綱及主題。這里是全校韻味風流的母體和中心。
?彈鋼琴的時候,你應該“人鍵合一”
2016年, Christophtoph Genz(后簡稱Christoph)來到常熟UWC,開始搭建音樂課程大綱。他還兼藝術系主任,協助戲劇老師和視覺藝術老師設計課程。
“中國學生聰明,能夠完美演奏一段曲目,但他們不知鍵盤背后的邏輯,不理解作曲家的創作情緒、不清楚其哲學基礎和社會背景,以及旋律背后最精微幽深的味道,更不要說提出批評。如何從根本改善這種局面?就是要大家沉下心來學習理論、分析曲子、創作曲子,培養批判性思維。”
Christoph的觀點雖很合學生胃口。很多學生喜歡Christoph老師帶領大家一起從時間線,作曲家的背景等對作品進行解剖分析,寫分析報告,因為這時候離音樂大家很近。
今天,Christoph這堂課的主題是巴洛克時期(Baroque)的音樂—— “賦格”,針對不同水平的學生會有不同要求。他還邀請學生上臺彈奏,助教的學生也很調皮,有男生光著腳丫跑上臺彈奏,也有小女生撒嬌說:我可以彈,彈得不好不要打我屁股。中途為了緩解大家的學習壓力,Christoph還彈奏了一段Lady Gaga的《Bad Romance》副歌部分。
課后,Christoph說:“學生在這個階段都會覺得作曲很難,很掙扎,但這正是常熟UWC教育的美好之處,我們鼓勵學生通過體驗去學習。”
UWC的創始人說:“你要比你想象的更強大。”所以Christoph理直氣壯地對學生說:“你們必須作曲。” Christoph還推動學習音樂的學生跟學習戲劇的學生合作,如果后者創作了一個戲劇片段,前者就要來為這個片段作曲。這樣要求下來,即使有些學生不演奏任何樂器,也開始嘗試譜曲,包括演奏小提琴的,演奏笛子或者唱歌的,通過作曲,獲得實戰體驗。
?掌握四國語言,卻唱不了一句白茆山歌!
常熟UWC的藝術氛圍濃厚,由學生自發組織的音樂會非常多,比如中國文化晚會,“同一個世界”音樂會,還有各個不同洲際學生組織的各種文化節,比如北美文化節,非洲文化節,歐洲文化節,亞洲文化節,極其豐富。這些區域化強烈的音樂節,極大地帶動起了全校師生的參與熱情。
常熟UWC中國文化中心還帶師生學習常熟本土藝術文化——白茆山歌,結果好多懂多國語言的學生紛紛敗下陣來。當然昆曲和京劇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常熟UWC中國文化晚會上,各國學生會組合表演京劇或昆曲。這些生動經歷也成為這群孩子的青春記憶,成為中國傳統文化與全球接軌的紐帶。
除了學生組織的活動外,每一次全校大會也有音樂表演, Cicc(張昕玥)就曾多次為大家表演鋼琴獨奏或伴奏。
?音樂其實是很學術化的事情
在Christoph的課堂上游刃有余的學生不多,歐陽真真和張昕玥是其中兩個。張昕玥經常客串Christoph的小助手,前面撒嬌說“彈得不好,老師不要打我屁股的”就是她。
進入常熟UWC,張昕玥發現,學校提供了大量實踐機會——她每周都要為很多合唱團伴奏,成為各社團爭搶的對象,還要參加學校舉辦的大型活動。
“學音樂絕不是為了圖享樂,音樂課要學很多東西,也非常難,我的夢想是做一名音樂家,我的理論修為還不夠,音樂是很學術化的學科。” 張昕玥說。的確,音樂是很學術化的。它的測評也帶著學術化痕跡——理論知識考核只占總成績的25%,樂器表演占25%,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音樂之間的聯系,用英文寫2000字論文占25%,作曲占25%(注:本標準為高級程度的考核標準)。
與張昕玥一樣,歐陽真真也做了嚴謹布局,主修了三門高級課程:中文、英文A和音樂,三門普通課程:哲學、數學和生物。她還參加英文創意寫作社團,聚集愛好者,探索不同的寫作類型。她認為,作為藝術家或者創作家,應該有更高的眼界和豐厚的知識。
歐陽真真還是學校籃球隊、足球隊和排球隊的成員。想象一下,上一秒還在音樂廳十指纖細演奏優美的曲子,下一秒就在藍球場上快速奔跑,單手運球,雙腳起跳,兇悍地蓋對手一個帽。這種事情,就真實地發生在常熟UWC。
常熟UWC學生不過580名,所以很多學生會身兼數職,相互站臺形成交叉網絡。多重身份的好處在于,沒有人會被丟到墻角里默默無聞,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成為局外人。
在UWC校園里,萬事萬物都跟美感和韻律相連。它的建筑、園林、雕塑、景飾以及生活在這里的人,都散發著特別的樂感和“韻味”。有美學家說:一切的藝術都趨向于音樂。在UWC這句話就驗證了。
3用視覺藝術課程掀起頭腦風暴
2019年3月30日,在常熟UWC的慈善拍賣晚宴上,來自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常熟UWC畢業生Naba Ali創作的《無臉少女》在慈善晚宴上以5000元起拍,最終以60000元成功拍出。
《無臉少女》刻畫的是穆斯林女性擁抱自由的主題,而不是在成長過程中一味遵循的標準。她們膚色種族各異,也不需要符合傳統意義上對美的要求,但她們必須有愛心,并且有意愿改善自己受限的生活。作者希望借此表達出對自由與和平的向往。
?培養學生深度思考的分析能力
在常熟UWC的藝術教師隊伍中,黃婷是“碩果僅存”的中國人,她在蘇州一所國際學校做視覺藝術老師很多年。
今天視覺藝術課的主題是“藝術探索”,上半場,黃婷老師講解如何分析視覺藝術作品,之后她在LED屏上展示各種簡單和復雜的圖案,讓學生自由選擇發言分析,再分享出來,形成交互學習的氛圍。這與音樂教學異曲同工,讓學生體驗式學習。
整體上,常熟UWC的視覺藝術課注重培養學生的深度分析能力,而不是單純的技法,這也對學生的創作產生深刻影響。他們通過視覺藝術作品,思考社會問題,環境污染問題、戰爭、瘟疫、災難,并尋求解決方案,而這正是常熟UWC提倡的精神。正如UWC創始人說的:教育的首要任務,是幫助人們具備這些特質,積極進取的好奇心,堅忍不拔的意志,頑強追求的毅力和理性克己的開放心態,最重要的是仁愛之心。
懸在頭上的子彈殼
一名來自阿根廷的學生,他出生的地方有一個貧民區,經常發生槍擊案,這一次又有兇手射殺很多人。因為這個事件,他想做一個藝術作品。他找了一些假子彈,用石膏把子彈模倒出來,一個個吊起來,變成裝置藝術,懸掛在常熟UWC的過道上。行人從裝置下面走過,能夠感受到子彈的壓力。
在DP2年級,學習視覺藝術的學生都要策劃一場個人展,這是視覺藝術的三項評估之一,占據IB考核40%的分數。個人展的內容是學生選擇兩年來自己創作的8~11幅作品形成一個主題。比如來自臺灣的一名女生喜歡日本動漫,她的作品展有一個故事線:一個小男生做了一個夢,掉入日本藝伎的世界,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她想表達的是文化的坍塌,因此小男孩在故事線走的同時,會有不同作品穿插進來。
當然評分者也會觀察作品集的呈現形勢和內涵深度,學生還要附一個700字的文書,闡述自己的設計理念、概念,受哪些藝術家啟發。不過黃婷老師不會對學生做限制,學生也不必為賦新詞強說愁,通過一個探索,表現自己幾年來的經歷和創想,也能達到考核要求。
“部分同學的想法一開始會比較膚淺,走來就想做大氣污染的課題,我會稍做引導,希望他多角度考慮,比如你所在的環境是怎樣的,是什么導致了環境污染?怎樣的角度去表現,如何解決?”黃婷笑稱,的確有學生想著“一來就搞個大新聞。”
在作品中關注不同區間的弱勢群體
來自荷蘭的Jacco Harold Stefan Hoogvliets也是黃婷的學生,參加了3個“知行”項目,重心是關注弱勢群體,比如不同性取向的人,自閉癥兒童……也對視覺藝術作品的創作帶來影響。目前,他正在做跟同性戀有關的作品。當然,他也關注中國鄉村社會的變遷,以常熟農村為藍本,繪制了大量中國農民的作品。
?虞山設計創新中心:頭腦風暴中心
2018年,作為常熟UWC校園二期建設項目的一部分,虞山設計創新中心建成。同年8月,學校加入了設計技術課程,并在預科課程中提供設計相關選修課。設計中心包括現有的知行項目,比如機器人,編程,機械工程,平面及時裝設計。
虞山書院
設計創新中心還為學生提供豐富的材料科學知識,如中國傳統的紡織,陶瓷,玻璃和木制工藝。一切目的是鼓勵學生們用設計思維,解決未來世界紛繁復雜的問題。目前,虞山設計創新中心的母系統——虞山書院已經完工,一棟棟低矮樓房黑瓦白墻,雕梁畫棟,以極具中國傳統美學的樣子依偎在昆承湖邊,旁邊是楊柳依依,曲橋斗拱,正是江南好風景。
斜陽余暉,虞山書院和昆承湖渾然一體
4解密UWC的教育理念
佩勒姆(Pelham Lindfield Roberts)校長來常熟UWC才一年多,他是資深的UWC教育人士,在UWC多個學校工作過,還就“世界的文明與沖突”開設課程。
他認為,常熟UWC在中國是一份難得的教育樣本,能夠讓學生以更高的視野來關注國際問題和人類發展,而每個學生學校都得培養他們承擔責任,發現內驅力,以及完成這個責任所需要的技能。
基于這樣的理念,UWC核心的教學方式就是體驗式學習。體驗式學習適用于所有課程,包括藝術課程。學校并沒有為藝術課程制訂特殊的教學策略,語言、哲學、數學、地理、歷史一視同仁——學生們必須親身嘗試獲得學習體驗,不僅僅自己來做,還要跟他人分享。
這種分享合作的學習,非常珍貴。佩勒姆說,在世界上還有很多地方,要獲得某種動力,解決一些問題,往往需要設置假想敵和反對面,用仇恨來激勵上進,很多團隊也一樣,存在的理由是打敗另一個團隊——這樣的動機和動力,不是UWC教育人的方式。
?多元文化認同
談到多元文化認同時,佩勒姆認為,推動認同的關鍵在學生群體,而不是外力。學校非常幸運地將世界各地杰出的學生匯聚一起,成為一個濃縮的地球村,這也是一場意義重大的實驗,希望學生去推動世界作出改變。在學習過程中,老師和家長的影響很重要,但最大的影響來自身邊的同學。他們互為激勵,生發為這個世界作出改變的理想。
在UWC工作這些年來,佩勒姆越來越發現多元文化的價值在哪里,為培養學生創造力起到了什么樣的作用。在常熟UWC,語言是多元化的,文化是多元化的,觀點是多元化的,這樣的多元化,讓學生意識到,并非所有事情都是線性的概念,而是通過不同表達,去理解不同思想,去擁抱不同,去尋求大同。
?自我領導力
學生們合作以后就需要互相依賴,這對他們來說也是挑戰,他們會有不安情緒,因此這種挑戰更多是心理的挑戰。
UWC教育早期的時候,就主動讓學生們去接受很多挑戰,把他們放到危險的地方,比如參加救生員救援,到山區或者海灘去尋找失蹤的人。而今天,這樣危險的挑戰同樣存在。比如學生要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完成一場舞臺匯演,TA必須克服心理恐懼,與團隊同舟共濟,順利展現這方面的才能。
佩勒姆校長坦言,學校的藝術課程還不夠豐富,諸如電影、舞蹈等學科還沒有。學校一邊希望更多學生可以參與進來,進行藝術的創意、設計、表演和體驗,一邊也在開發項目,讓學生進行“項目式學習”。為此,佩勒姆設置了新職位——課程總監,開發跟藝術有關的創意課程,并確保課程充分體現UWC教育理念及體驗式學習。比如虞山書院的設計課程——不僅是實用性課程,還融合了美學概念的設計,因為在未來,不管是市場營銷,建筑設計還是工業設計,都要融合美學概念和創意。
UWC提倡的“領導力”不是高高在上的、特別強有力的、英雄式的領導力,而是鼓勵大家懷抱謙卑,進行合作式的領導力。UWC也鼓勵師生們去踴躍地展現這種領導力。
佩勒姆端著青花瓷茶杯,凝神昆承湖。半晌,他微笑著說,他想策劃一場別樣的迎新儀式,讓新生們在陽光明麗的清晨,從昆承湖對岸集體乘船過來,他與全校師生在此岸迎接。孩子們畢業了,他要率領全校師生,目送孩子們走出學校大門,登上來時乘坐的小船,繞常熟UWC校園一周后再駛離校園,帶著UWC的精神理念劃向彼岸。
本文節選自《新校長》11期雜志
《音體美的可能》
世界聯合學院
United World Colleges(世界聯合學院,簡稱UWC)是當今世界獨具一格的全球性教育運動,從全世界150多個國家和地區挑選優秀的學生。UWC創建于1962年,旨在通過教育,聯合不同的國家、民族和文化,從而促進世界和平與可持續發展。在UWC,來自不同種族、文化和家庭經濟背景的學生一起生活、學習,通過UWC的教育,培養學生成為具有國際視野和社會服務精神的未來領袖。
常熟UWC提供為期兩年的國際文憑大學預科課程(IBDP)及為期一年的國際文憑大學預科預備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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